2015年5月12日 星期二

《玻璃蘆葦》(日:硝子の葦),櫻木紫乃


這本小說的作者是櫻木紫乃,被歸列為「新官能派」,並有「怪物級傑作」的評價。此書在日本出版年份是2010,在台出版年份是2014(劉子倩譯,時報出版),改編成電視劇在日本上映時間為2015年2月底~3月初,由相武紗季主演。作者櫻木紫乃在2013年以《皇家賓館》獲直木賞(目前由譯者王蘊潔翻譯之中),能獲此獎,可說是對寫作功力的最直接的肯定。

我會喜歡日本小說的原因有很多種,其中最能吸引我的,就是人物刻畫的細膩。而女性小說家特別又會注意到一些男性不見得會注意到的地方,特別是描寫女性的心思。女性的心思往往比男性縝密複雜,難以捉摸者比比皆是。然而,許多優秀的作品在情節描寫之上,卻不露股直白,反而是蜻蜓點水,讓讀者去思考,而非和盤托出,帶有強烈的「脫俗性」筆調。

這部《玻璃蘆葦》即是如此。由書名我們大概可以推測出一些既定的意象,玻璃,質地堅硬卻易碎;蘆葦,迎風搖曳管中空),而什麼是「玻璃蘆葦」─一切不自然靜止。誠如由黃麗群所寫的推薦文中提到的:「玻璃蘆葦不動搖」,關鍵字的確可以是「不動搖」,「不動搖」所呈現的包含「冷酷」、「冷硬」、「冷靜」、「節制」等性格,便足夠可以感受到玻璃蘆葦獨特的冷度了。

而書中另一個的意象「沙」不斷的出現,非常引人注目,「沙」的意象多次與女主角幸田節子扣上。「沙」給我們什麼樣的感覺,不穩易流動(流沙、沙漏)、易冷易熱(沙漠)、窒息乾燥(緊密的沙堆)、易碎(風化中的沙雕)。幸田節子的短歌,也是本書的核心:「濕原凜立玻璃蘆葦,空洞簌簌流沙去」,將書中主角的內心價值與物象合一,雖是常見的寫作手法,但是要寫的特出卻不容易。將短歌中的物象不斷的運用在書中,最後以物象為此書定名,可見「象徵」之於文學的重要。

「本書並非誇張化書案所提的『脫序的情欲』、『愛與恨』、『感官派』,而是『潔』的不得了」這是黃麗群所點出的部分,大體上可以同意,不過我想補充的更完整的地方是作者櫻木紫乃小說中呈現出的「潔」並不妨礙以上三者(脫序的情欲等)的呈現;換句話說,就是「脫俗化」的體現,或是文本的「溢美性」與「昇華性」。

對於女性角色的刻畫是本書最為重要的地方,幸田節子的內在想法自然是最受讀者關注之處,而她也同樣會被認為暗合了書名玻璃蘆葦的象徵。另外值得注意的是短歌會會友佐野倫子及其女佐野真由美兩個角色,這對母女所歷經的事件暗暗反映出了日本社會某種層面的病態,及對於這種病態積極卻恐怖的抵抗。而「母女的關係」亦出現在幸田節子及其母藤島律子(血親關係)、幸田節子與繼女幸田梢之間(法定關係)。而背後都有作者藉文本所暗喻社會現實面的意義。

另外會喜歡日本小說的原因,在於「地域」的真實性及「不易達性」。比如這部小說的所發生的場域是北海道,包含主要的釧路、次要的帶廣、小地區的厚岸等等。我們身處台灣,自然會對這個北地的雪國(雖然不是指越後新潟)產生一些耽美的潛在看法,因此在閱讀時,容易進入「唯美」的情感投射,加上空間的不易達性,腦中的幻想成份就會提高,自然而然產生出「小劇場」的錯覺。也有可能是因為文學地域位處高緯度的關係,冷意襲身,自然覺得此書的風格較為清冷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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